踢开。
“滚。”
他长睫半垂，眼色冷得快凝结成冰，想起方才他要叫自己入狱之事，男人心中一紧，小眼转了几转，复又开口。
“既然今儿不方便，那……那我改日再来！”
他说罢便脚底抹油往外去，许氏一连在后头叫了几声都没将人叫住，顿时也有些傻眼。
“这……”
怔愣着转头，却见沈晚卿冷眼瞧着自己，指尖隐有寒芒闪烁。
“为着将我嫁出去，舅母还当真是煞费苦心了。”
许氏心中一紧，艰难地吞了吞口水，“不……不费事。”
沈晚卿勾唇，“今儿已是十五，离一月的期限也没几日了，与其旁敲侧击地动这种歪心思，倒不若去凑些银钱来的实在，不过……若补不上亏空，舅舅舅母倒也能同这位崔先生在狱中作伴，当真是有缘呢。”
她掂着下巴一本正经地分析，许氏和楚云汉脸色一阵发绿，碍于萧夙年在场也不敢再造次，只丢下句“不劳你费心”便灰溜溜地离开。
后头柳氏刚想跟上去，却被沈晚卿开口叫住。
“柳夫人。”
方才堂中热闹得很，现下被这么一叫萧夙年才注意到柳氏的存在，顿时也有些惊讶。
“唤……唤我何事？”
柳氏支支吾吾看过来，却见沈晚卿唇角意味不明一翘。
“既然来了，自然是要将当年之事说清楚再走啊。”
逼着她又将楚如瑜的事仔仔细细在楚燮面前说了一遍，沈晚卿又敲打了两句才放人离开。
始料未及当年之事竟这般曲折，楚燮眼中一阵复杂。
“是我疏忽了，当年我若能叫人多照看一分，便也不会生出这般事……”
他长叹一声，神色疲惫地合上眼，沈晚卿抿唇，“逝者已逝，生者如斯，今日这般周折想来外祖也累了，便好生歇息吧。”
楚燮只点点头，不再说话，沈晚卿见状便安静退了出去。
萧夙年陪着一道出了院子，又侧目看过来，“姐姐，今日之事，那男人……”
见他抿着唇颇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，沈晚卿无奈摇头。
“我那舅母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了京中之事，便想着以此作挟，将我嫁出去好夺回铺子，让世子见笑了。”
萧夙年颔首，“女子和离之后确是不易，那姐姐作何打算？”
“我准备待生意之事平稳后，便向府衙申请立个女户，如此一来，倒也名正言顺了。”
她倒未加隐瞒，将话如实说了出来，萧夙年闻言眼色几不可见一颤。
“女户虽是名正言顺，但女子一人终归是不太方便，我虽年纪较小，却也已到了婚配之年，姐姐若不介意，倒可考虑一下……”
他嗓音一向清透温润，现下却低沉得叫人有些听不清。
沈晚卿一怔，抬眼便见少年低低瞧着她，唇瓣微抿，耳尖泛红，黑眸氤氲湿润，却似有星光闪烁。
心口不受控制一滞，还未等开口身后却是一道夹了薄怒的清冷嗓音突兀插进来。
“她介意得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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