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,有什么不好。可现在似乎是顿悟了,各人有各人乐意过生活,就这样看她披头散发跑来跑去,远比见到一个妆容精致,只会坐在椅子里微笑后妃更鲜活。
颐行忙了半天,终于收拾得差不多了,临了背上她装满金银小包袱,站在门前说:“万岁爷,咱们出发吧。”
谁也不带,毕竟是去见前皇后,这算是宫廷秘辛,得避讳着人。
一般被废皇后,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再见天日了,但信心满满老姑奶奶认为,凭自己口若悬河、撒娇耍赖本事,一定能让皇上网开一面。
拽着他往前走,马车停在丽正门外,怀恩已经恭候多时了,见他们来,忙上前搀扶。
颐行登上马车后回头望,才看清避暑山庄避字果然多了一横,便道:“世人都说这‘避’字是天下第一错字,万岁爷,当真是太/祖皇帝写错了吗?”
皇帝说不是,“古帖上本就有这种写法,比如北魏《郑文公碑》,《三希堂法帖》中米芾三帖,避字都是多一横。不临字帖人不知道其中缘故,人云亦云多了,不错也是错。”
见识浅薄人,从来不觉得自己无知,只会拿自己有限认知去质疑别人。遇见这种事,虽然愤怒,却也无可奈何,最后不过一笑尔,就由他们去说吧。
马车跑动起来了,马鞭上点缀小铃铛一摇,发出啷啷脆响。颐行总是忍不住拿手撩动窗上垂帘,仿佛能分辨方向,记住大侄女身处何方似。
皇帝见她被窗外烈日晒得脸颊发红,漫不经心地说:“肉皮儿被晒伤,须得二十多天才能养回来,到时候不知要用多少七白膏,要往脸上敷多少层啊,连人都不能见。”
颐行听了,终于老实地放下了打帘手,端端正正坐着问他:“到底还要跑多久?”
皇帝没应她,只说:“是你要见,就算跑到天黑,你也不该有怨言。”言罢垂眼看看她小包袱,“里头装什么?”
颐行说:“我省吃俭用攒下来梯己,全都是留给知愿。”
皇帝别开脸,冷冷一笑,“人家未必需要你周济,你也不必把人家想得多落魄。”
颐行觉得他在说风凉话。
一位被废皇后,囚禁在不知名寺庙里,日子会有多清苦,哪里是他能想象!青灯古佛,咸菜萝卜,每顿可能吃不上饭只能喝粥,身体变得瘦弱,皮肤失去光泽,穿着褴褛僧袍,还要为寺里做杂活儿……她想到这些就心如刀割。
有时候真很憎恶他,究竟有多大仇怨,收拾了她哥哥,还不肯放过知愿,要把她送到这鸟不拉屎地方来。这外八庙绿树虽多,黄土陇道却也连绵不绝。马车在前头走,后面扬起漫天黄沙,这里比起京城来,实在是差得太远了。
忽然车轮碾着了石子儿,狠狠一颠簸,颐行“哎哟”了声。他忙来查看,知道伤口崩开倒不至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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