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B超。
男人帽子口罩全副武装，明显就是打算亲自陪同，赵亦说什么都不同意。
“你走进妇产科的那一刻，就会立刻上头条。”
这人征询了一圈专业意见，最后居然决定去公立医院预约床位。私立医院环境是好，但缺乏儿科和其他配套，万一出点问题还要连夜转诊，不如公立医院让人放心。
“国际医疗部应该没什么人吧？”新爸爸充满盲目的乐观主义精神，“王菲就在这儿生的李嫣。”
到了协和国际医疗部才发现，何止有人，人山人海。
赵亦无论如何不准他下车，警告他如果赵参谋长是从新闻中得知自己女儿怀孕的消息，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进他们家门。迫于泰山压顶的威慑，柏钧研屈服了，眼睁睁趴在车窗上，看着他的小姑娘自己走进医院。
这是她第一次产检。
妇产科所在楼层，人口密度明显高出其他科室，放眼都是腆着肚子的孕妇和小心翼翼的丈夫。赵亦身轻如燕穿梭其中，仍然挥不去那种不真实感——她肚子里，居然有一个幼小的生命在孕育。
直到拿到B超照片，她才有了一丁点感性认识。
是真的一丁点，朦胧的小光点而已，没鼻子没眼，很难对着它喊出一声“甜甜”。赵亦拿着B超单去找医生，刚进门，背后忽然闯入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，医生助理正要发作，男人恳切地搂住赵亦，几乎是将她一路抱到了椅子上：“我是她丈夫。”
助理翻了个白眼。丈夫就丈夫呗，跑妇产科来秀什么恩爱，还打扮得跟劫匪似的，以为来了个医闹呢，有病。
“医生，我太太怎么样？宝宝还好吗？指标都健康吗？饮食起居方面需要注意些什么？”
一长串问题，就算戴着墨镜口罩，也看得出激动之情溢于言表。听声音倒很年轻，还有点好听，医生不由多看了他几眼。
这几眼把赵亦给看紧张了，按住他的手阻止他再发言。
“听医生说。”
医生是个老太太，这辈子也是看尽了天下父母心，早已修炼出一张淡漠脸。她淡淡扫了一眼化验单，惜字如金给出判断：“孕酮偏低。”
“会怎样？”“有危险吗？”“怎么才能升高。”“可以吃药吗？”
就算看尽父母心，年轻人能搞得这么激动也是生平仅见——再仔细看他两眼，帽檐下一双真诚漂亮的眼睛，体格也好，肩宽腿长身体健康，不像老来得子或是生育困难。
“不建议吃药。”老太太刷刷在本子上画毛线团。
“食补呢？有什么食物中有孕酮吗？”“多睡觉会帮助吗？”
“小伙子，优生优育懂吗，如果被优胜劣汰，就要顺其自然。”
医生实话实话，准爸爸的心却被狠狠戳碎。眼看就要变成一条狂躁又抑郁的金毛，赵亦无语地握住他的手，迅速结束了对话。
“好的医生，下周我再来检查指标情况，谢谢您。”
奇了怪了。牵着垂头丧气的金毛，赵亦无语地想，都说孕早期激素水平飙升会导致情绪不稳、性情大变……但没听说是爸爸大变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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